陌上听风:乡里乡亲

作者:qianmobianji 来源: 时间: 2017-04-25 17:03 阅读:

乡里乡亲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的想起有些像火花一样的闪现在心里的那些远去的乡里乡亲,停顿一瞬之后,我会在心里慢慢的回演他们曾经给予我和我家的帮助,或许真的微不足道,但是,我相信,只要是闪烁过的片段,就会有耀眼的光芒照亮我的心,那颗一直很善感的心。
 

     村里有位参加过战争的老人,一直被村里人称呼为洋人,至于为什么,我到现在也说不准,版本很多,但是,他和我父母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喊他洋大爷就很自然了。 曾经一度传言洋大爷是从战场是逃回来的,说他看见很多的死人,害怕的就想跑,然后就一溜烟的跑回了村里,在父亲的生产小队里养马做杂事,然后娶妻生子,日子过得也很风声水起的。 

 
    洋大爷从不说起自己的经历,净凭村人在说三道四,直到国家开始对他们这些军人进行了补偿,解决了户口,给了一份正式工作,家里能解决户口的自然都解决,一家子也很快就搬到了县城,但是洋大爷还是会穿着公家发的制服不定期的回村里来看看他的老伙伴们,当然也会来我家和父母坐着说说话。

     

   那时我在南方上学,洋大爷说他有个战友在那里,非要写封信让我带过去看看他战友,言外之意就是让他照顾一下孤身在外的我。推辞不了,我拿着洋大爷的信和同学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位严肃的退伍老人,他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和程序般的问话,在我心里和洋大爷差了个天和地的距离,尽管他的小院子竹篱笆上爬满了青藤,屋里院外整洁安静,各种不认识的盆栽争奇斗艳,我还是选择了逃离。

 
   后来洋大爷几次来问我,我那老战友对你怎么样?请你吃饭了么?去看过你么?我不愿意让他失望与他生死与共的战友情,就非常感激的用谎言掩盖了那场冷淡的领导接见,我知道洋大爷馈赠我的乡里情谊已经足够深厚了,有何必在乎别的呢?

 
   小的时候,村里只要放映电影,小小的我都会和兄弟姐妹开心的搬个小凳子抢地盘,装满了一兜的瓜子,早早的等着挂在村中心场地上的那块白布会有声光影电在夜色的风中微微飘荡,甚至会严重走形。我想那是印在心底的不可或缺的一段美好记忆。


 
   

 

   前几年回家,突然很想让我的孩子也去体会一下,就和母亲商量还能不能包场电影啊。母亲说:可以的啊,你要是想看,我得去村南头去找人家一会人家下地干活就不好找人家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的心充满了热切的盼望,就像小时候盼望一场村里来电才可以放映的电影一样。我和母亲说着话就到了母亲说的那家,一番寒暄和招呼之后,人家爽快的答应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才知道这户杨姓人家这几年在各个村承包放映电影,婚丧嫁娶,只要有需求,他们就会满足村人的要求。夏日的午后天气炎热,街上人烟稀少。可是一到夕阳西下时分,凉气笼罩了村落,人们就开始活跃起来了。 村中心离我家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吧,我妈还特意让供销社的小喇叭广播了一下,就是图个人多热闹。果然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可以看见熟悉的那块银幕布挂起来了,杨姓兄弟特意喊我过来选了一个电影,就在我预期的盼望中陪着孩子看上了露天电影。 


     

   母亲嘱咐我电影演的差不多时把钱结了,我答应着走过去,在那辆白色的依维柯车窗旁,我和杨家兄弟说起结账的时候,没想到他们死活不要,我不明白,他坦诚的话语穿过夜幕,我不能收你的钱,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对我们有过恩情,这一场电影,我愿意给你放映,收钱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不明白父亲做过什么,但现在是我在包场电影,不给钱真的说不过去。我要给,他不要,几次推让之后,我把母亲喊来了,他还是那么一个理由,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没再坚持,我只能心存感激的和他们聊会天,一直到电影散场。

 
   母亲后来告诉我,杨家的父亲去世的早,孤儿寡母的,当时父亲在村里做会计,对他们兄妹有过一些帮助,仅此而已。母亲的记忆里也是仅存无几的一点帮忙,算不上恩德,只是乡里乡亲的之间一点力所能及罢了。
 

      在那片我生活过的土地上,我的来去尽管只是像个过客,但是我知道,每天都会有一些乡里乡亲的闲事轶事通过母亲的表述传达到我的耳朵里,他们或者已经模糊了印象,或者已经离开了人世,或者正奔波在生活的路上,或者正晒着太阳活在回忆的阳光里,而那些随着风流逝的音容却时时鲜活在我的心里,勾起我埋藏已久的对乡情的思念。

你可能也喜欢这些

赞助推荐